品讀《酬樂天揚州初逢席上見贈》,他們一生的羈絆從這里開始
唐代的詩人,猶如滿天繁星,星光燦爛,更有意思的是,他們總是成雙成對的在歷史上留下名號,李白與杜甫,王維與孟浩然,當然,還有劉禹錫和白居易。劉禹錫和白居易之間“斗詩”的故事很多,流傳到現在,依舊讓人津津樂道,但他們倆故事的開頭,便開始于揚州某個不知名酒樓中的那場酒宴。

劉禹錫和白居易
那年,是唐敬宗寶歷二年冬,已經是藩鎮割據的中唐時代了。那年,劉禹錫罷和州刺史,回歸洛陽,途經揚州。那年,白居易罷蘇州刺史,也回歸洛陽,也途徑揚州,兩個罷官回朝的落魄人,金風玉露一相逢。
在我的想象中,那天的揚州西湖風和日麗,冬日的暖陽照耀在大地。悅來客棧的西湖分店剛剛開門,便迎頭走進了兩個中年文士,爭要那倚欄觀景的最佳位置,兩人爭執不下,店小二這種事見得多了,當即笑嘻嘻的提議,二人何不合成一席,兩人無奈,卻也不舍不得眼前的美景,終是同意,但坐下互通姓名之后,兩人先是一愣,繼而相視大笑。

能一起喝酒,那就是朋友
幾杯酒下肚,白居易作詩《醉贈劉二十八使君》贈給劉禹錫,為劉禹錫被貶官二十三年鳴不平,認為劉禹錫的才華被浪費,畢竟他和劉禹錫的遭遇類似,兩人同病相憐。而劉禹錫也大有相見恨晚的感覺,于是便寫了這首《酬樂天揚州初逢席上見贈》回贈白居易,兩人的情投意合,互相引為知己,兩人的關系,此后也基本算是文人中的結義兄弟了。

劉禹錫畫像
巴山楚水凄涼地,二十三年棄置身。懷舊空吟聞笛賦,到鄉翻似爛柯人。沉舟側畔千帆過,病樹前頭萬木春。今日聽君歌一曲,暫憑杯酒長精神。

全詩及斷句
劉禹錫的開篇,接著白居易詩的末句“二十三年折太多”開始寫,寫自己歷經二十年的貶謫生涯,現在回去中原,就好像在山中看仙人下棋的樵夫一般,回去見到的場景都和自己記憶中的不一樣,這個世界,如此的陌生,讓自己恍如隔世。詩詞的基調顯得有些沉悶,甚至可以說是有些壓抑。

劉白喝酒時的風景應該如此
但劉禹錫自己好像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,畢竟別人白居易是安慰自己,別人白居易也比自己強不了多少,一樣的抑郁不得志,自己若是在如此消沉,不但辜負了白居易的勸慰,更讓白居易想到他自己,他也心里不好受。

文人的交流
于是劉禹錫筆鋒一轉,來一句萬代流芳的名句。“沉舟側畔千帆過,病樹前頭萬木春。”我劉禹錫雖然不得志,但我相信,我雖然沒有成功,但正因為這樣,以我為標桿的后來人,可以千帆過盡,萬木逢春。激勵自己,也激勵白居易,我們也能以過去的我們為標桿,繞過暗流,繞過劣土,獲得成功。

沉舟側畔千帆過
也是這次在揚州的相會,讓劉禹錫和白居易兩人惺惺相惜。仿佛是上天對兩人的補償,仿佛是兩個人命中注定的邂逅。他們在而后的歲月中,兩人明面上互相唱和詩文多達一百多首,更不說兩人暗自較勁的詩文,白居易甚至出了本《劉白唱和集》大賣,兩人雖然政治生涯不如意,但在文壇,這個屬于他們的世界,找到了自己的歸屬,也算是不負平生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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